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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吃饭的散文名篇 名家描写父亲的散文有哪些

一、描写父亲的散文《背影》《背影》是现代作家朱自清于1925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这篇散文叙述的是作者离开南京到北京大学,父亲送他到浦口火车站,照料他上车,并…

一、描写父亲的散文

《背影》

《背影》是现代作家朱自清于1925年所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这篇散文叙述的是作者离开南京到北京大学,父亲送他到浦口火车站,照料他上车,并替他买橘子的情形。作者用朴素的文字,把父亲对儿女的爱,表达得深刻细腻,真挚感动,从平凡的事件中,呈现出父亲的关怀和爱护。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是胡适回忆父亲生平的一篇散文,描述详细,情感真挚。胡适用质朴的语言描写了父亲的一生。

《父亲和我》

《父亲和我》是杨振宁写的一篇回忆性散文,讲述了父亲对他各方面才能的培养。

《挥手——怀念我的父亲》

赵丽宏把自己的理想和憧憬,通过独具个性的文字,不断地向世界表达着,他的许多作品,语言朴素,叙事简洁,情感真挚,却又清新悠长。

《回忆父亲》

《回忆父亲》是冰心的散文作品,语言优美,情感真表达了对父亲真挚的爱。

扩展资料

朱自清的散文一是以写社会生活抨击黑暗现实为主要内容的一组散文。二是叙事性和抒情性的小品文,主要描写个人和家庭生活,

表现父子、夫妻、朋友间的人伦之情,具有浓厚的人情味。第三,则是以写自然景物为主的一组借景抒情的小品文,是其代表佳作,伴随一代又一代人喜怒哀乐。后两类散文,是朱自清写得最出色的,其中《背影》《荷塘月色》更是脍炙人口的名篇。其散文素朴缜密、清隽沉郁,以语言洗炼,文笔清丽著称,极富有真情实感。

参考资料

百度百科-朱自清

二、名家描写父亲的散文有哪些

1、《回忆父亲》

作者:罗运欢。

节选:二十年来,不曾提笔,写写逝去的父亲。想来是,不曾伤痛,不曾离别,便感无忧自在。于父亲坚实的生活堡垒中,活过二十年,终究是不足二十年,竟也没有写我那被生活所累的父亲。及至父亲离我而去,才觉生命里少了一点温暖、一分欢笑、一根支柱。如今想写,便觉心疏,不知从何而起,只便于琐碎的生活记忆中,略拣一二,算作回忆,算作安慰。

2、《父亲和我》

作者:杨振宁

节选:1928年到1945年这十七年时间,是父亲和我常在一起的年代,是我童年到成人了阶段。古人说父母对子女有“养育”之恩。现在不讲这些了,但其哲理我认为是有永存的价值 1946年初我注册为芝加哥大学研究生。选择芝加哥大学倒不是因为它是父亲的母校,而是因为我爷慕已久的费米教授却了芝大。

3、《我的父亲》

作者:胡适

节选:我的父亲胡传(1841—1895)字铁花,号钝夫。原名守珊,故一字守三。生于安徽省绩溪县北部的上庄[1]。兄弟五人,我父最长。我家历代都是以经营茶叶贸易为生的,也就是自故乡山区贩茶往上海一带自设的茶叶店中出售。

上海那时已是个大商业中心。我的高祖原已在上海黄浦江对岸的川沙设有小店,祖父又在上海设一支店。父亲幼年即甚壮健。当先祖每年春季返乡收茶时,店中商务便由父亲独力管理。

4、《我的父亲》

作者:张瑶

节选:其实一提到父亲这个字眼给我第一感觉就像一部电影!“海啸奇迹”在我脑海里我把我和他刻画成了不同角色的俩种,海啸席卷时他就像挺拔在巨浪里的那可参天大树,丝毫未动。在危难时我可以在树上避险。当然了我就成了那棵树上青涩的果子。幸运的成长。

就像小说里、电影里,女主人公常说的安全感!父亲给我了不一样的安全感!当然了女主们要的是男朋友才能给的。

5、《背影》

作者:朱自清

节选: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

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他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14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15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三、朱自清的散文

这个网址,都有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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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

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

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

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

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

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

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

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

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

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

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

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

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

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

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

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

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

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

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

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

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

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

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

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

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

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

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

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

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

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

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

再能与他相见!

1925年10月在北京。

(原载1925年11月22日《文学周报》第200期)

荷塘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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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在这满月的

光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

了;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带上门出去。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

寞。荷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的。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月光也还是淡淡的。

路上只我一个人,背着手踱着。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

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

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

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

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

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

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

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

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

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了树照

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

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

奏着的名曲。

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

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

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

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

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

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很

多,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采莲赋》里说

得好:

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

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可见当时嬉游的光景了。这真是有趣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西洲曲》里的句子: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

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这样

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

了。

1927年7月,北京清华园。

(原载1927年7月10日《小说月报》第18卷第7期)

说扬州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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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编者注:作者在《我是扬州人》一文中说:“……我曾写过一篇短文,指出扬州

人这些毛病。后来要将这篇文收入散文集《你我》里,商务印书馆不肯,怕再闹出‘闲话扬

州’的案子。”现按作者愿意,仍将此文收入《你我》。

在第十期上看到曹聚仁先生的《闲话扬州》,比那本出名的书有味多了。不过那本书将

扬州说得太坏,曹先生又未免说得太好;也不是说得太好,他没有去过那里,所说的只是从

诗赋中,历史上得来的印象。这些自然也是扬州的一面,不过已然过去,现在的扬州却不能

再给我们那种美梦。

自己从七岁到扬州,一住十三年,才出来念书。家里是客籍,父亲又是在外省当差事的

时候多,所以与当地贤豪长者并无来往。他们的雅事,如访胜,吟诗,赌酒,书画名家,烹

调佳味,我那时全没有份,也全不在行。因此虽住了那么多年,并不能做扬州通,是很遗憾

的。记得的只是光复的时候,父亲正病着,让一个高等流氓凭了军政府的名字,敲了一竹

杠;还有,在中学的几年里,眼见所谓“甩子团”横行无忌。“甩子”是扬州方言,有时候

指那些“怯”的人,有时候指那些满不在乎的人。“甩子团”不用说是后一类;他们多数是

绅宦家子弟,仗着家里或者“帮”里的势力,在各公共场所闹标劲,如看戏不买票,起哄等

等,也有包揽词讼,调戏妇女的。更可怪的,大乡绅的仆人可以指挥警察区区长,可以大模

大样招摇过市——这都是民国五六年的事,并非前清君主专制时代。自己当时血气方刚,看

了一肚子气;可是人微言轻,也只好让那口气憋着罢了。

从前扬州是个大地方,如曹先生那文所说;现在盐务不行了,简直就算个没“落儿”的

小城。

可是一般人还忘其所以地要气派,自以为美,几乎不知天多高地多厚。这真是所谓“夜

郎自大”了。扬州人有“扬虚子”的名字;这个“虚子”有两种意思,一是大惊小怪,二是

以少报多,总而言之,不离乎虚张声势的毛病。他们还有个“扬盘”的名字,譬如东西买贵

了,人家可以笑话你是“扬盘”;又如店家价钱要的太贵,你可以诘问他,“把我当扬盘看

么?”盘是捧出来给别人看的,正好形容耍气派的扬州人。又有所谓“商派”,讥笑那些仿

效盐商的奢侈生活的人,那更是气派中之气派了。但是这里只就一般情形说,刻苦诚笃的君

子自然也有;我所敬爱的朋友中,便不缺乏扬州人。

提起扬州这地名,许多人想到的是出女人的地方。但是我长到那么大,从来不曾在街上

见过一个出色的女人,也许那时女人还少出街吧?不过从前人所谓“出女人”,实在指姨太

太与妓女而言;那个“出”字就和出羊毛,出苹果的“出”字一样。《陶庵梦忆》里有“扬

州瘦马”一节,就记的这类事;但是我毫无所知。不过纳妾与狎妓的风气渐渐衰了,“出女

人”那句话怕迟早会失掉意义的吧。

另有许多人想,扬州是吃得好的地方。这个保你没错儿。北平寻常提到江苏菜,总想着

是甜甜的腻腻的。现在有了淮扬菜,才知道江苏菜也有不甜的;但还以为油重,和山东菜的

清淡不同。其实真正油重的是镇江菜,上桌子常教你腻得无可奈何。扬州菜若是让盐商家的

厨子做起来,虽不到山东菜的清淡,却也滋润,利落,决不腻嘴腻舌。不但味道鲜美,颜色

也清丽悦目。扬州又以面馆著名。好在汤味醇美,是所谓白汤,由种种出汤的东西如鸡鸭鱼

肉等熬成,好在它的厚,和啖熊掌一般。也有清汤,就是一味鸡汤,倒并不出奇。内行的人

吃面要“大煮”;普通将面挑在碗里,浇上汤,“大煮”是将面在汤里煮一会,更能入味些。

扬州最著名的是茶馆;早上去下午去都是满满的。吃的花样最多。坐定了沏上茶,便有

卖零碎的来兜揽,手臂上挽着一个黯病的柳条筐,筐子里摆满了一些小蒲包分放着瓜子花生

炒盐豆之类。又有炒白果的,在担子上铁锅爆着白果,一片铲子的声音。得先告诉他,才给

你炒。炒得壳子爆了,露出黄亮的仁儿,铲在铁丝罩里送过来,又热又香。还有卖五香牛肉

的,让他抓一些,摊在干荷叶上;叫茶房拿点好麻酱油来,拌上慢慢地吃,也可向卖零碎的

买些白酒——扬州普通都喝白酒——喝着。这才叫茶房烫干些。北平现在吃干丝,都是所谓

煮干丝;那是很浓的,当菜很好,当点心却未必合式。烫干丝先将一大块方的白豆腐干飞快

地切成薄片,再切为细丝,放在小碗里,用开水一浇,干丝便熟了;逼去了水,抟成圆锥似

的,再倒上麻酱油,搁一撮虾米和干笋丝在尖儿,就成。说时迟,那时快,刚瞧着在切豆腐

干,一眨眼已端来了。烫干丝就是清得好,不妨碍你吃别的。接着该要小笼点心。北平淮扬

馆子出卖的汤包,诚哉是好,在扬州却少见;那实在是淮阴的名字,扬州不该掠美。扬州的

小笼点心,肉馅儿的,蟹肉馅儿的,笋肉馅儿的且不用说,最可口的是菜包子菜烧卖,还有

干菜包子。菜选那最嫩的,剁成泥,加一点儿糖一点儿油,蒸得白生生的,热腾腾的,到口

轻松地化去,留下一丝儿余味。干菜也是切碎,也是加一点儿糖和油,燥湿恰到好处;细细

地咬嚼,可以嚼出一点橄榄般的回味来。这么着每样吃点儿也并不太多。要是有饭局,还尽

可以从容地去。但是要老资格的茶客才能这样有分寸;偶尔上一回茶馆的本地人外地人,却

总忍不住狼吞虎咽,到了儿捧着肚子走出。

扬州游览以水为主,以船为主,已另有文记过,此处从略。城里城外古迹很多,如“文

选楼”,“天保城”,“雷塘”,“二十四桥”等,却很少人留意;大家常去的只是史可法

的“梅花岭”罢了。倘若有相当的假期,邀上两三个人去寻幽访古倒有意思;自然,得带点

花生米,五香牛肉,白酒。

1934年10月14日作。

(原载1934年11月20日《人间世》第16期)

给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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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日子真快,一眨眼你已经死了三个年头了。这三年里世事不知变化了多少回,但你

未必注意这些个,我知道。你第一惦记的是你几个孩子,第二便轮着我。孩子和我平分你的

世界,你在日如此;你死后若还有知,想来还如此的。告诉你,我夏天回家来着:迈儿长得

结实极了,比我高一个头。闰儿父亲说是最乖,可是没有先前胖了。采芷和转子都好。五儿

全家夸她长得好看;却在腿上生了湿疮,整天坐在竹床上不能下来,看了怪可怜的。六儿,

我怎么说好,你明白,你临终时也和母亲谈过,这孩子是只可以养着玩儿的,他左挨右挨去

年春天,到底没有挨过去。这孩子生了几个月,你的肺病就重起来了。我劝你少亲近他,只

监督着老妈子照管就行。你总是忍不住,一会儿提,一会儿抱的。可是你病中为他操的那一

份儿心也够瞧的。那一个夏天他病的时候多,你成天儿忙着,汤呀,药呀,冷呀,暖呀,连

觉也没有好好儿睡过。那里有一分一毫想着你自己。瞧着他硬朗点儿你就乐,干枯的笑容在

黄蜡般的脸上,我只有暗中叹气而已。

从来想不到做母亲的要像你这样。从迈儿起,你总是自己喂乳,一连四个都这样。你起

初不知道按钟点儿喂,后来知道了,却又弄不惯;孩子们每夜里几次将你哭醒了,特别是闷

热的夏季。我瞧你的觉老没睡足。白天里还得做菜,照料孩子,很少得空儿。你的身子本来

坏,四个孩子就累你七八年。到了第五个,你自己实在不成了,又没乳,只好自己喂奶粉,

另雇老妈子专管她。但孩子跟老妈子睡,你就没有放过心;夜里一听见哭,就竖起耳朵听,

工夫一大就得过去看。十六年初,和你到北京来,将迈儿,转子留在家里;三年多还不能去

接他们,可真把你惦记苦了。你并不常提,我却明白。你后来说你的病就是惦记出来的;那

个自然也有份儿,不过大半还是养育孩子累的。你的短短的十二年结婚生活,有十一年耗费

在孩子们身上;而你一点不厌倦,有多少力量用多少,一直到自己毁灭为止。你对孩子一般

儿爱,不问男的女的,大的小的。也不想到什么“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只拚命的爱去。

你对于教育老实说有些外行,孩子们只要吃得好玩得好就成了。这也难怪你,你自己便是这

样长大的。况且孩子们原都还小,吃和玩本来也要紧的。你病重的时候最放不下的还是孩

子。病的只剩皮包着骨头了,总不信自己不会好;老说:“我死了,这一大群孩子可苦

了。”后来说送你回家,你想着可以看见迈儿和转子,也愿意;你万不想到会一走不返的。

我送车的时候,你忍不住哭了,说:“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可怜,你的心我知道,你满想

着好好儿带着六个孩子回来见我的。谦,你那时一定这样想,一定的。

除了孩子,你心里只有我。不错,那时你父亲还在;可是你母亲死了,他另有个女人,

你老早就觉得隔了一层似的。出嫁后第一年你虽还一心一意依恋着他老人家,到第二年上我

和孩子可就将你的心占住,你再没有多少工夫惦记他了。你还记得第一年我在北京,你在家

里。家里来信说你待不住,常回娘家去。我动气了,马上写信责备你。你教人写了一封覆

信,说家里有事,不能不回去。这是你第一次也可以说第末次的抗议,我从此就没给你写

信。暑假时带了一肚子主意回去,但见了面,看你一脸笑,也就拉倒了。打这时候起,你渐

渐从你父亲的怀里跑到我这儿。你换了金镯子帮助我的学费,叫我以后还你;但直到你死,

我没有还你。你在我家受了许多气,又因为我家的缘故受你家里的气,你都忍着。这全为的

是我,我知道。那回我从家乡一个中学半途辞职出走。家里人讽你也走。哪里走!只得硬着

头皮往你家去。那时你家像个冰窖子,你们在窖里足足住了三个月。好容易我才将你们领出

来了,一同上外省去。小家庭这样组织起来了。你虽不是什么阔小姐,可也是自小娇生惯养

的,做起主妇来,什么都得干一两手;你居然做下去了,而且高高兴兴地做下去了。菜照例

满是你做,可是吃的都是我们;你至多夹上两三筷子就算了。你的菜做得不坏,有一位老在

行大大地夸奖过你。你洗衣服也不错,夏天我的绸大褂大概总是你亲自动手。你在家老不乐

意闲着;坐前几个“月子”,老是四五天就起床,说是躺着家里事没条没理的。其实你起来

也还不是没条理;咱们家那么多孩子,哪儿来条理?在浙江住的时候,逃过两回兵难,我都

在北平。真亏你领着母亲和一群孩子东藏西躲的;末一回还要走多少里路,翻一道大岭。这

两回差不多只靠你一个人。你不但带了母亲和孩子们,还带了我一箱箱的书;你知道我是最

爱书的。在短短的十二年里,你操的心比人家一辈子还多;谦,你那样身子怎么经得住!你

将我的责任一股脑儿担负了去,压死了你;我如何对得起你!

你为我的捞什子书也费了不少神;第一回让你父亲的男佣人从家乡捎到上海去。他说了

几句闲话,你气得在你父亲面前哭了。第二回是带着逃难,别人都说你傻子。你有你的想

头:“没有书怎么教书?况且他又爱这个玩意儿。”其实你没有晓得,那些书丢了也并不可

惜;不过教你怎么晓得,我平常从来没和你谈过这些个!总而言之,你的心是可感谢的。这

十二年里你为我吃的苦真不少,可是没有过几天好日子。我们在一起住,算来也还不到五个

年头。无论日子怎么坏,无论是离是合,你从来没对我发过脾气,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别说怨我,就是怨命也没有过。老实说,我的脾气可不大好,迁怒的事儿有的是。那些时候

你往往抽噎着流眼泪,从不回嘴,也不号啕。不过我也只信得过你一个人,有些话我只和你

一个人说,因为世界上只你一个人真关心我,真同情我。你不但为我吃苦,更为我分苦;我

之有我现在的精神,大半是你给我培养着的。这些年来我很少生病。但我最不耐烦生病,生

了病就呻吟不绝,闹那伺候病的人。你是领教过一回的,那回只一两点钟,可是也够麻烦

了。你常生病,却总不开口,挣扎着起来;一来怕搅我,二来怕没人做你那份儿事。我有一

个坏脾气,怕听人生病,也是真的。后来你天天发烧,自己还以为南方带来的疟疾,一直瞒

着我。明明躺着,听见我的脚步,一骨碌就坐起来。我渐渐有些奇怪,让大夫一瞧,这可糟

了,你的一个肺已烂了一个大窟窿了!大夫劝你到西山去静养,你丢不下孩子,又舍不得

钱;劝你在家里躺着,你也丢不下那份儿家务。越看越不行了,这才送你回去。明知凶多吉

少,想不到只一个月工夫你就完了!本来盼望还见得着你,这一来可拉倒了。你也何尝想到

这个?父亲告诉我,你回家独住着一所小住宅,还嫌没有客厅,怕我回去不便哪。

前年夏天回家,上你坟上去了。你睡在祖父母的下首,想来还不孤单的。只是当年祖父

母的坟太小了,你正睡在圹底下。这叫做“抗圹”,在生人看来是不安心的;等着想办法

哪。那时圹上圹下密密地长着青草,朝露浸湿了我的布鞋。你刚埋了半年多,只有圹下多出

一块土,别的全然看不出新坟的样子。我和隐今夏回去,本想到你的坟上来;因为她病了没

来成。我们想告诉你,五个孩子都好,我们一定尽心教养他们,让他们对得起死了的母亲—

—你!谦,好好儿放心安睡吧,你。

1932年10月11日作。

(原载1933年1月1日《东方杂志》第30卷第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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